段遥照又留在这里陪了纪俏许久,才依依不舍离开。

    临走前还许诺,过几日再来探望纪俏。

    她走后,纪俏靠在床边,盯着手里的那枚平安符看了许久,最后郑重其事地把它系在自己腰间。

    适才出去准备点心的碧清这会子才回来。

    她捧着两碟糕点急匆匆地进门,一眼看见段遥照已经走了,长叹一声,把点心放在桌上,过来收拾茶水。

    她没听见适才纪俏和段遥照说话,眼下颇为不解:“段夫人病了吗,今日竟没有来?”

    她话出口,见无人应答,又喊了一声:“姑娘?”

    “嗯?!”

    纪俏原本正发呆,此刻回过神,像是只受惊的小兽,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碧清看了半晌,才轻轻摇摇头。

    “方姨有事情,被皇后娘娘宣召入宫说话去了。”

    其实适才段遥照说,这事情是她母亲无意之中提起的时候,还当不得真的时候,纪俏就明白为什么方氏没有来了。

    方氏性情直爽,却是个谨慎人,倘若尚未敲定,她不会无端在更加心直口快的段遥照面前提这些事情。

    纪俏心里清楚,倘若皇后真有心属意她和亲,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和皇室相关,寻常人家是不敢轻易牵扯进来的。

    眼前就有着谢家的前车之鉴在,方氏有娘家,有夫家,她若是得罪了人,便是连带着方家和段家一起得罪人。

    而且。

    方氏是有女儿的,她若是因为帮了纪俏,被皇后和昭谨怨恨,使和亲的人变成了段遥照,实实在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至少对她来说,不值得。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她是不可能替纪俏说话的。

    因此这事情,不能由她自己说。

    倘若她自己说了,以她的性情,万一纪俏向她求助,她拉不下脸面不帮纪俏。

    可是这事,偏偏不能帮,帮不得。

    索性把这些话借着段遥照的嘴说出来,且也说了,未必是真的,给自己找好了余地。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不尴尬。

    纪俏微微耷拉下眼皮。

    这的的确确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只是难免怅然若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