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岫把这件事和谢留凤说了。

    “你还别说,这邢怜月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她估计是看到自己在门外的身影,所以故意说了那些夸人的话,为的就是让谢茵茵反驳,顺势挑拨她和谢茵茵的关系。

    她总觉得邢怜月和钟隐有些相似,两人总是神情淡淡,似乎对一切都没有恶意,但底下其实憋着一肚子坏心思。使起计来风轻云淡,根本让人察觉不了。

    文岫见谢留凤不答话,又问道:“她刺绣很厉害吗?”

    谢留凤漫不经心道:“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很熟吗?”

    文岫是真想和他讨论,但看他一副敷衍的态度,也懒得客气:“熟不熟你自己没数吗?”

    一向只有他嘴别人而别人嘴不了他的小侯爷顿时噎住了,抬起头默默盯着她。

    这人对他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仔细想想,她对他也没怎么客气过。就如那次他趁机混进刺客中去救她,她不感激倒也罢了,反而还拿着匕首威胁他。

    这人估计是没有心的。

    “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冲?”小侯爷不满地眯起眼睛。

    文岫当即反驳:“不是,我向来对事不对人,你拿什么态度对我,我就会拿什么态度对你。”

    她态度之高傲,气势之磅礴,居然还胜他几分。

    谢留凤顿时沉下脸来,“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过是假公主,如果身份被揭穿,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身份被揭穿?以什么样的方式揭穿?你真的打算去揭穿吗?”

    文岫笃定了谢留凤不想揭穿自己,他估计还留着自己钓钟隐这个大鱼。况且,钟隐既然敢这样把她换过来,自然是有应对之策的,不会轻易让他揭到皇帝那儿去。如果他没有十足的证据就造了这个谣,到时候只怕要惹祸上身。

    谢留凤当然知道,他也就是拿这些话压压文岫,没想到她这个人完全不吃这一套,你对她态度强硬,她比你态度更加强硬。

    他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文岫瞪了他一眼,“小侯爷也不必这么冷嘲热讽,我说了,我态度如何完全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如何。”

    这么猖狂的话,谢留凤从小到大,没听人在他面前说过。

    “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在哪里。”谢留凤的语调冷了几分,话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我很明白我现在身处何地,如果小侯爷觉得我碍了您的眼,不如给我想个法子光明正大地送我出去,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您面前晃悠。”文岫对他的称呼越来越客气,语气却越来越生疏。

    谢留凤听了,一愣,想起她的几次逃跑。

    那一次刺客都被他解决了,明明已经没有危险,她却还是要朝着树林里跑去,显然是不想被官兵找到。从一开始,她就是不愿意嫁到侯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