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行旁若无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储叙也不尴尬,坐了会,也伸手去帮忙挑选:“挑出来做什么?”他看了眼殷行脚边的箩筐,里面装了半箩筐的好豆子。

    这些问题殷行还不至于不回答:“好的做种或者磨豆腐,坏的磨成粉喂鸡。”

    “你会磨豆腐?”

    “不会,做豆腐的法子村里只有陈家才有,旁人若是想吃,就得拿钱去买或者用豆子换。”

    这事储叙倒不清楚,在他那个年代,要是想吃什么了网上一查就知道做法,所以他嘀咕了句:“磨豆腐还能是独门秘方。”

    他这嘀咕跟说出口没什么分别,殷行全听到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这人是失忆,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知道做豆腐的方子,不然还怕娶不到念静?

    可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句话,要是他问出口,那他就会相信储叙的话。

    但他在这时,对‘储叙’的怨恨太深,根本不想再花精力去分辨这人是真是假。

    他甚至都不想跟这人有太多交流,可也许是真的失忆,这人总舔着脸来问,他又怕被秋后算账而不敢不答。

    储叙也不是舔着脸,他就是把人家当老婆了,沟通是增进感情的第一步,一个屋檐下,总不能还闭着嘴当哑巴,这会见话题似乎就要断掉,一边挑着豆子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我刚刚出去溜了一圈,见到好些个人,给他们说了下我失忆的事。”

    殷行挑豆子的手顿了顿,但只是眨眼就恢复正常:“不说他们也迟早知道。”

    “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储叙。”他用手拨了下豆子,后者轱辘散开。

    殷行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向储叙:“那他们没告诉你是怎么摔倒的?”

    储叙有些惊讶他的敏锐,明明他一点意思都没表露出来,但还是如实承认:“他去追你然后摔倒。”

    殷行把手里挑好的豆子扔到箩筐里,他的头低下,只让人看见他卷长的睫毛:“因为那天是念静跟刘远定亲的日子。”

    “嗯?”储叙反应过来:“他就因为这打你?”

    “是啊。”他抬起头,露出凄然一笑。

    储叙突然没了话语,他并不擅长哄人,如果原主还在,他可以送他去见官,可偏偏原主被他一拳打散了魂体,死的不能再死。

    但要是让殷行出口气...

    “你打我,我不还手。”沉默半天,储叙吐出这句话。

    他着实没别的法子,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主人都没了,他只能代为受过。

    之前他还嘲笑原主是倒霉蛋,殊不知最倒霉的是自己。

    殷行却是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