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绣绣几人趴在榜前找人找得心焦之时，裴允和林朽誉二人刚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见到了瑞德皇帝。
今日皇帝穿着玄色金纹常服，坐在书房桌案之后看着一份文件。许是因为宫中华丽庄重的氛围，让他看起来比起援军出征那日更显威仪。
二人走到近前向他行礼问安，他便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到裴允二人身上。
“免礼，坐吧。”
态度还算和蔼，应该没准备生什么气。
林朽誉心下稍安，带着裴允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日子特殊，朕估摸着，杏榜应当已经贴出来了。”皇上看向端正坐在面前的裴允，饶有兴趣地问道：“赵爱国，你觉得自己能排在第几啊？”
裴允答：“回皇上，小生不知。但皇上既然问的是排名，那想必是在二百以内了。”
只有榜上有名之人才可能会有排名，而同一题目之下，文意时常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所以即便是上了榜，能有确切排名的也仅有会元一人。
虽然裴允对自己有信心，但谦虚是种美德，在皇上面前谦虚则是保命与刷好感之良策。
于是他回想着早先听说的今年会试录取人数，给出了个保守的答案。
然而皇上却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卷轴递给身侧的公公，“你自己看看吧。”
裴允接过卷轴，发现这是今年会试录取名单，便与林朽誉一道查看起来。
两人一行一行看过去，眼熟的名字看到了不少，却始终没看到本该位居前列的“赵爱国”。
裴允挑了挑眉，并没有太过意外，林朽誉却想不通了。
“皇上，这……是最终名单吗？”林尚书问道。
瑞德皇帝端着茶盏并未抬眼，只用杯盖浮开茶叶后轻啜一口，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嗯”。
林尚书便皱眉道：“按说，以爱国的学识，就算到不了榜首也不至于落榜呀？这中间，应当是出了些问题吧？”
裴允则气定神闲地表示理解，“若非出了问题，皇上也不会找我们过来了。”
“哦？”瑞德皇帝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他，“那依爱国之见，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像是一时兴起，随口一问，但裴允和林朽誉都知道，皇上这是已然查出了些什么，并想要借此考校一下裴允的水平。
裴允不疾不徐道：“若非小生实力不济，那便是在交卷以后发生了些变故，导致答卷无法被公平公正地批阅。
通常来说，最简单易行的方法便是买通考官，在小生交卷以后将答卷调换成另外一份。”
瑞德皇帝点了点头，“依你之见，会是谁做的？”
裴允做出了个不太自信的神情，报出了那个替罪羊的名字：“李子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