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早地醒来,躺在苏皖身边的一夜,是从未有过的舒坦与放松。

    他撑着脑袋,借着蒙蒙亮的天光,细细地打量着苏皖的眉眼。

    突然,苏皖的眉头紧蹙,她用力揪着薄被,指尖泛白,身子微微颤抖。

    他轻搂着苏皖,拍着她的背,脸上是不尽的疼惜:“别怕,有我在。”

    苏皖仿佛进了梦魇,颤声道:“快走!赵芒,不要管我,快走!”

    她说得急切,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太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犹如大雨将至的天气,阴沉的厉害。

    他自是知道,赵芒

    是九皇子的名讳。

    可他不明白,原本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子,怎么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个男人。

    太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

    他抬眼,看向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突然间悲从中来。

    天已经亮了,

    身旁的人仿佛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儿,她睡得是那么恬静。

    上辈子,自己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同她亲近,可是自己,一次次把她推远。

    太子不敢想得太远,赤着脚,推门离去。

    一个小丫鬟一夜没睡,偷偷躲在屋外,见太子离去后,连忙转身跑到南院崔妈妈的屋子里禀报道:“殿下离了院子,愁眉不展,似乎不甚开心。”

    崔妈妈本躺在床上磕着瓜子,正想着如何灭灭苏皖的威风,昨天可是吃了一肚子火!

    如今听到丫鬟这么说,立刻坐了起来,双眼放着精光:“你且仔细说来,殿下是如何难过的?”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丢了魂般,光着赤脚,出院子时还被石子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哼哼!”崔妈妈得意地笑了笑,“还能是啥,你想想,新婚之夜逃婚的新娘还能是完璧之身不成?定是知道了真相,这才失魂落魄。”

    说到这里,崔妈妈露出愤慨之色:“一个从西津来的小庶女,顶替嫡姐嫁到府上也就罢了!竟然一来就烧了殿下屋里的书,看来,老奴我得教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苏皖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人还有些迷糊,便听到紫烟在外面吵闹着:“你这是送的什么菜?堂堂正妃,吃得还不如侯府的庶女,让外人瞧见了,都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