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雾霭沉沉。
黑色的沃尔沃低调驶入北郊的别墅区，进电子门前早早关了车灯，静谧的房屋鳞次栉比，黑漆漆的无一亮灯，车缓缓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穿梭，最终低速驶入车库。
程屿熄火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身上连绵不断的疼痛，然而打开车门下地的瞬间仍然脚步虚软一个趔趄。
“shit！”良好的教养让他骂不出脏话，他脸色难看地弯下腰在微弱的灯光下察看后视镜的里面的自己。
一张英俊硬朗的脸上，五官线条凌厉，棱角分明，不怒自威。
只不过此时被泛红的眼尾和淡色唇角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还好并不明显。
他艰难地支起快废掉的腰，动作迟缓地再次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口，抚平黑色西装上的褶皱，确保这件切瑞蒂限量西装上的三粒纽扣都完整如初，极力迈着正常的步伐坐上了电梯。
打开门上的指纹电子锁时，他还心存侥幸，期望家里的青年不会被他吵醒。
然而厅堂明亮的灯光和隔间玻璃门里依然躺坐的身影打碎了他的幻想。
礼晏蜷缩在毛毯里的身体动了动，美眸半睁，语气不善地唤他，“程屿，过来。”
“是。”程屿生怕被看出什么，强忍不适走向全封闭的玻璃隔间。
每走一步，身下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都痛得近乎撕裂。
好在他回来之前已经认真清理干净了所有情欲痕迹，只要不脱衣服，礼晏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商务会谈上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掐了我的连线？”礼晏懒懒地不想动，浓黑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不像个真人，美得惊人的五官让人心悸，秀眉之间闪过了一丝不满。
该来总是会来，程屿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他机械地说道，“耳机没电了，会谈中我拔了下来。过程很顺利，美康连锁下季度追加了一笔订单，正式合同下周就能拿到。足以弥补今年财务指标，不会影响明年上市。”
“很好。”礼晏的神情松动了一下，他很累了，如果不是担心程屿出问题，他不会等到现在，“脱了衣服进来。”
他依照习惯想让程屿抱他到床上睡。
礼晏虽然s级的alpha，但是从小患有罕见的遗传病重症联免疫缺陷，位于20号染色体上的腺苷脱酶ADA出现遗传突变，几乎完全免疫丧失功能。
从小忍受无止境的耳道感染、肺部感染、鼻腔感染，治疗的同时还要定期注射体外培养的ADA合成蛋白质才能生存下来。
即使如此，他也长期生活在家里特别设立的无菌玻璃隔间，里面有独立的无菌空气循环系统，卧室，卫生洗浴间一应俱全，所有送进去的东西都要额外消毒，进去照顾他的的人也要先在隔间旁的的玻璃消毒室经过喷淋换上无菌衣物才能碰触他。
脱衣服……
这几个简单的字眼对此时的程屿而言如同一场诅咒，他的身体上全是各种淤青和吻痕齿印等被暴力凌虐过的痕迹，根本不能看。
他无法想象礼晏发现过后的反应，任何轻贱的目光他都不想承受。
“我想先上去洗个澡，你等等我，或者，我让李叔下来吧。”他垂眸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