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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雪埋人

    八月里,袁星樨从上海回来,他是四月过去的,说是有些事要料理,这一去就是四个月的时间,起初没有说这么久,袁星樨临走的时候,只对贺老六说:“我一两个月就回来,六哥一个人在家,想来难免孤零,只好坚持些。”

    贺老六倒是并没很在意:“你不要急,只管办事,慢慢地回来吧。”

    最好你就不要回这贺家坳,好让我另寻路头,虽然是自己下面一个顶要紧的管子给割断了,然而贺老六也没有真的就此再无二心跟着袁星樨,他的意志还蛮顽强,心里想的是:“袁星樨啊,你虽然是把我弄残废了,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叫你如意,你想着我从此没了指望,所以老老实实,那是打错了算盘,我反正是要想些办法的。”

    所以贺老六就忍啊,忍啊,一直忍了十年,到现在终于给他等到了机会,袁星樨起初说是只去一两个月,到了两个月末的时候,他没有回来,三个月过去,他依然是没有露面,看看这第四个月又要过完了,八月节都已经过去,大家月饼都吃过了,他却还不见影子,贺老六便感觉心头有一朵花,渐渐地开放起来。

    贺老大也发现了这件事,和他说:“你家小袁好一阵不见了,他做什么去了?”

    贺老六捏着鼻子说:“大哥,说是‘银根吃紧’。”

    虽然仍然是没有什么学问,然而毕竟与袁星樨在一起混久了,对于他那一行的行话,贺老六也记得了一些,比如这一句,“银根吃紧”,这一阵袁星樨总是再念,贺老六听得多了,便印在了脑子里,用的时候就说出来,此时就在跟大哥解释,另外他也很想跟大哥说,袁星樨那个小子不是自己家里的,“你家小袁”这种说法听起来特别让人憋屈。

    正在贺老六以为袁星樨或许竟然永远见不到了,自己可以过一种新的日子,哪知八月二十一这一天,贺老六正在院子里劈柴,院门一开,袁星樨竟然进来了,贺老六手里拿着斧子,一看到他的脸,登时就是Σ⊙▽⊙”a

    你咋又回来了?

    袁星樨冲着他就是一乐:“六哥,真是让你久等,本来以为很快能解决的,哪知竟然耗了这样久,我是想拍一份电报给你,不过这贺家坳距离电报局太远,我也就不方便发报,六哥不要怪我。”

    贺老六一脸发绿:“没事,没事,不要拍什么电报了,很费钱的。”

    最好连你也不要来了,你在外面究竟如何,我是真的不在意。

    袁星樨这一路风尘仆仆,将手提箱放在一旁,便打水洗脸,一面往脸上撩着水,一面和贺老六说着:“股东……撤资……挤提……新股东……”

    贺老六半懂不懂地听着,大概事情他也晓得,上海滩有几个巨头,合起来办了一家银行,袁星樨在里面入了股,虽然不是大股东,不过毕竟也和他有关,这一次好像是有一个股东破产,便要从那钱庄里面撤了钱,来救那一边,许多存钱的人听到了,以为要破产,生怕卷款跑路,便蜂拥而来要提款,袁星樨这一次去上海,就是参与处理这件事。

    当时看到袁星樨整理行装,贺老六心里只觉得怪怪的,袁星樨出了事,他也是感觉紧张的,因为毕竟关联到自己,倘若这家伙把钱都赔了进去,今后全靠自己,可怎么办?袁星樨虽然可恨,从前好歹有钱,让自己便觉得,仿佛也没有全赔,受罪之余终究还能有一点安慰,可是倘若他连钱都没了,自己同他在一起,还能得着什么?不是只剩了倒霉?

    不过贺老六又一想,倘若袁星樨“破产”,或许他就不会再待在贺家坳,袁星樨之所以能在这深山野墺待这么多年,是因为他有一颗“体验民情”的心,哪怕是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年,他也不真正是贺家坳的人,袁星樨从始至终,就是个大少爷,是以一种旁观的心态来看待贺家坳里的人和事,他自己并没有明确地说过,不过贺老六毕竟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两个人又是如此接近,贺老六的头脑虽然不是很丰富的,慢慢地却也琢磨出一些事情。

    因为有这些财产,袁星樨在贺家坳便住得悠然,好像是与寻常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但若是他当真破落了,与他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什么两样,再住下去只怕便没什么味道,到那时他或许便会想念上海那花花世界,于是要离开了,倘若真的那样,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自己挣扎了十年想要做成的事,却有可能这么意外地解决了。

    然而袁星樨终于回来了,一副“逃脱大祸”的样子,差一点就给大水淹没了顶啊,他总算是逃出命来了。

    如今袁星樨既然“大难不死”,平安归来,他许久不见贺老六,此时终于见面,说过几句话之后,自然要做那件事啊,于是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贺老六劈完柴,便拉着贺老六进屋里去了。

    贺老六那木柴其实没全劈完,不过他看到袁星樨就坐在柴堆不远处,两只眼幽幽地望着自己,脸上虽然平静,然而那瞳仁有点冒绿光,贺老六便想,我先不劈柴了,先打发了你吧,省得你一直在这里狼一样看着,反正早晚也是要这样干,不如狠下心来早早弄完了,倒也省了担心,上吊要趁早啊。

    两个人回到了屋子里,袁星樨动手脱了衣服,转头便看到贺老六已经脱得赤条条,四仰八叉正躺在床上,如同一头待宰的猪,袁星樨一笑:“六哥真是个利落人,做事干脆。”

    然后便压在了他的身上,贺老六只觉得自己的肠道又给打开了,这几个月来,除了大号,这里没有东西通过,今天袁星樨的鸡鸡进来了,肉做的,硬硬的,有弹性,还能动,就那么热乎乎地在里面动来动去,贺老六于是便号啕了:“我的屁眼吃紧!”

    袁星樨趴在他身上,登时便乐了:“银根吃紧算什么?六哥的这里吃紧,才是大事。”

    贺老六啊,说话就是粗,而袁星樨虽然平日里荤素不忌,什么事情他都干了出来,说起话来却总还保留一点克制,所以贺老六有时候瞪着他就在想,“衣冠禽兽”啊,看起来人模人样,一肚子狗盗奸淫。